诡秘之主同人百合涩涩改正式版 1

365bet日博娱乐 2025-11-15 16:37:15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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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之主同人百合涩涩改正式版第一部 小丑

第1章 绯红(设定微改)

好痛

下身好痛

光怪陆离满是低语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熟睡中的周茗蕊只觉下腹抽痛异常,仿佛被人用尖锐的物品刺入私处,不,更像是子宫被猛烈地撞击一般。

嘶迷迷糊糊间,周茗蕊想要翻身,想要捂住下腹,想要坐起,可完全无法挪动手脚,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看来我还没有真醒,还在梦里等下说不定还会出现自以为已经醒了,实际依然在睡的情况。对类似遭遇不算陌生的周茗蕊竭力集中意志,以彻底摆脱黑暗和迷幻的桎梏。

然而,半睡半醒之时,意志总是飘忽如同烟雾,难以控制,难以收束,她再怎么努力,依旧忍不住思维发散,杂念浮现。

好端端的,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下腹抽痛?

还痛得这么厉害。

不会是痛经什么的吧。

不会吧,以前从没这么痛过,而且这时间也不对吧。

赶紧醒赶紧醒。

咦,好像没刚才那么痛了?但下腹还是跟有人用钝器猛击一样。

看来没法继续睡了,明天还怎么上班。

还想什么上班?有货真价实的痛经,当然是请假啊,不用怕经理罗里吧嗦和同事间的勾心斗角。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坏啊,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让周茗蕊点滴积累起虚幻的力量,终于,她一鼓作气地挺动腰背睁开眼睛,彻底摆脱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蒙上了淡淡的绯红,目光所及,周茗蕊看见面前是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正中央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纸张粗糙而泛黄,抬头用奇怪的字母文字书写着一句话语,墨迹深黑,醒目欲滴。

笔记本左侧靠桌子边缘,有一叠整整齐齐的书册,大概七八本的样子,它们右手边的墙上镶嵌着灰白色的管道和与管道连通的壁灯。

这盏灯很有西方古典风味,约成年人半个脑袋大小,内层是透明的玻璃,外面用黑色金属围出了栅格。

熄灭的壁灯的斜下方,一个黑色墨水瓶笼罩着淡红色的光华,表面的浮凸构成了模糊的天使图案。

墨水瓶之前,笔记本右侧,一根肚腹圆润的深色钢笔静静安放,笔尖闪烁着微光,笔帽搁于一把泛着黄铜色泽的左轮手枪旁边。

手枪?左轮?周茗蕊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所见的事物是如此陌生,与自己房间没半点相像之处。

惊愕茫然的同时,她发现书桌、笔记本、墨水瓶、左轮手枪都蒙着一层绯红的”轻纱”,那是窗外照进来的光辉。

下意识间,她抬起脑袋,视线一点点上移:

半空之中,黑色”天鹅绒幕布”之上,一轮赤红色的满月高高悬挂,宁静照耀。

周茗蕊惶恐莫名,猛地站起,可双腿还未完全打直,下身又是一阵抽痛,这让她短暂失去力量,重心不由自主下坠,屁股狠狠地撞击在了硬木所制的椅面上。

疼痛未能造成影响,周茗蕊以手按桌,重又站起,慌乱地转过身体,打量自身所处的环境。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左右两侧各有一扇棕门,紧挨对面墙壁的是张木制小床。

它与左门之间放着个橱柜,上面对开,下方是五个抽屉。

橱柜边缘,一人高的位置,同样有灰白色管道镶嵌于墙上,但它连通的是个奇怪的机械装置,少许地方裸露着齿轮和轴承。

近书桌的右墙角堆放着类似煤炭炉的事物,以及汤锅、铁锅等厨房用具。

越过右门是一扇有两道裂纹的穿衣镜,木制底座的花纹简单而朴素。

目光一扫,周茗蕊隐隐约约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有着黑色长发,褐色双瞳,五官精致,带点书卷气,套着亚麻连衣裙的身体曲线玲珑,胸部微凸,腰肢纤细,臀部圆润,裙下探出一对雪白细腻的双足。

等等?!

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孔,周茗蕊的大脑瞬间一阵空白,她举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接着红色月光仔细端详,尽管不是看的特别清楚,但是那瘦小而又修长的葱指与柔夷,怎么看都不像是成熟女性的。她又颤抖着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脯,结果不出所料,变小了!

这周茗蕊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涌现出诸多无助又凌乱的猜测。

左轮手枪,欧美古典风味布置,以及那轮与地球迥异的绯红之月,再加上这突然被换掉的壳子,无一不在说明着某件事件:

这年头穿越已经不流行了好吧!

周茗蕊感觉自己的头很疼,真的。

她看网文长大,对此常有幻想,可当真正遇到,一时却难以接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叶公好龙吧。过了几十秒,周茗蕊苦中作乐地自我吐槽了一句。

若非下身的疼痛依旧存在,让思维变得紧绷而清晰,她肯定会怀疑自己在做梦。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平静,平静,平静,深呼吸了几下,周茗蕊努力让自身不要那么慌乱。

就在这时,随着她身心的调和,一个个记忆片段突兀跳出,缓慢呈现于她的脑海之中

柯莱娅·莫雷蒂,北大陆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人,霍伊大学历史系刚毕业的学生。

父亲是皇家陆军上士,牺牲于南大陆的殖民冲突,换来的抚恤金让柯莱娅有了进入私立文法学校读书的机会,奠定了她考入大学的基础

母亲是黑夜女神信徒,在柯莱娅通过霍伊大学入学考试那年过世。

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共同住在公寓的两居室内。

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不佳,目前全靠在进出口公司当文员的哥哥维持。

作为历史系毕业生,柯莱娅掌握了号称北大陆诸国文字源头的古弗萨克语,以及古代陵寝里经常出现,与祭祀、祈祷相关的赫密斯文。

“赫密斯文?”周茗蕊……或者说现在的柯莱娅心头一动,伸手按住抽痛的小腹,将视线投向了书桌上摊开的那本笔记,只觉泛黄纸张上的那行文字从奇怪变得陌生,从陌生变得熟悉,从熟悉变得可以解读。

这是用赫密斯文书写的话语

那深黑欲滴的墨迹如是说: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嘶——柯莱娅莫名惊恐,身体本能后仰,试图与笔记本,与这行文字拉开距离。

她很是虚弱,险些跌倒,慌忙伸手按住桌缘,只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耳畔隐约有细密的呢喃在回荡,有种小时候听长辈讲恐怖故事的感受。

摇了下头,一切只是幻觉,柯莱娅重新站稳,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大口喘起了气。

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把闪烁黄铜光泽的左轮手枪处,心头霍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以柯莱娅的家境,哪有钱和渠道买手枪”柯莱娅不由蹙起了眉头。

沉思之中,她忽然发现书桌边缘多了半个红色手印,色泽比月华更深,比”轻纱”更厚。

那是一个不算特别大的血手印。

“血手印”柯莱娅下意识翻开了刚才按住桌缘的右手,低头一瞧,只见掌心和手指满是血污。

与此同时,她小腹的抽痛依旧传来,略微减弱,连绵不绝。

“不会真是痛经吧”柯莱娅边猜想边脱下裙子,进行检查。

因为大半夜光亮不够,看不太清楚,于是柯莱娅侧过身,就着轻纱般的绯红月光,低下脑袋,查看私处的情况。

一个狰狞的伤口盘踞在她私处上方,小腹的位置,边缘是烧灼的痕迹,周围沾满了血污,而内里有粉色的内脏在缓缓抽搐。

第2章 情况(主角自慰)

蹬蹬蹬

柯莱娅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后仰,撞在椅背上,似乎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具干尸。

拥有这么严重伤口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不敢相信般又低下脑袋,再次查看,哪怕距离拉长,光线模糊,依旧能看出贯穿伤口和深红血污的存在。

“这……?!”

柯莱娅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她伸手按往左边胸口,隔着那让她分外羞耻的柔软,她感受到了心脏剧烈快速又生机勃勃的跳动。

又摸了摸裸露在外的皮肤,些微的冰凉掩盖下是温热的流淌。

柯莱娅离开椅子往下一蹲,验证膝盖还能弯曲之后,柯莱娅重又站起,不再那么慌乱。

“怎么回事”她皱眉低语,打算再认真检查一遍小腹的伤口。

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顿下来,因为窗外血月的光芒相对黯淡,不足以支撑”认真检查”这件事情。

一个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柯莱娅转头看向了书桌紧挨着的那面墙壁上的灰白管道和金属栅格包围成的壁灯。

这是当前主流的煤气灯,焰火稳定,照明效果极佳。

本来以柯莱娅·莫雷蒂的家庭情况,别说煤气灯,连煤油灯都不该奢望,使用蜡烛才是符合身份和地位的表现,但四年前,她熬夜读书,为霍伊大学入学考试而奋斗时,哥哥班森认为这是关系家庭未来的重要事情,哪怕借债也要为她创造良好的条件。

当然,识字又工作了好几年的班森绝对不是鲁莽的、缺乏手段的、不考虑后果的人,他以”安装煤气管道有利于提高公寓的档次,有助于将来的出租”为理由忽悠得房东先生掏钱完成了基础改造,自己则借助于供职进出口公司的便利,拿到了近乎成本价的新型煤气灯,前前后后竟然只用了积蓄,没有找人借钱。

碎片闪烁而过,柯莱娅回到书桌前,打开管道阀门,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哒,摩擦点火之声连响,光明却没有如同柯莱娅预料一样降临。

哒哒哒,她又扭动了几下,可煤气灯依旧黯淡。

“嗯?”收回手,按住左侧太阳穴,柯莱娅榨取起记忆碎片,寻找事情缘由。

过了几秒,她转过身体,走向大门旁边,来到了同样镶嵌在墙上,同样有灰白管道连接的机械装置前。

这是瓦斯计费器。

看了眼裸露少许的齿轮和轴承,柯莱娅从木桌抽屉里少得可怜的几枚硬币中取出了其中一枚。

它颜色暗黄,闪烁铜泽,正面印刻有戴王冠的男人头像,背后麦穗簇拥着”1″字。

柯莱娅知道这是鲁恩王国最基础的货币,叫做铜便士,1便士实际购买力大概相当于自己穿越前的三四块钱,这种硬币的币值还有5便士、半便士和四分之一便士三种,但依旧不够精细,在日常生活里,还是时不时得凑整来购买物品。

让手中这枚国王乔治三世登基时才发行的铜便士在指尖翻动了几圈后,柯莱娅捻着它,塞入了瓦斯计费器竖直张开的细长”嘴巴”里。

叮叮当当

随着便士在计费器内部的跌落到底,喀嚓喀嚓的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奏出了短小而美妙的机械旋律。

柯莱娅凝视几秒,重又回到原木色书桌前,伸手扭动煤气灯的开关。

哒哒哒,啪

一丛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先是占据了壁灯内部,接着穿过透明的玻璃,将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黑暗骤然缩离,绯红退出了窗户,柯莱娅莫名安心了几分,快步回到椅子前。

这一次,她认真审视着小腹位置,不放过一点细节。

几经比较,她发现除开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扎,而那缓缓蠕动的粉色子宫和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的创口血肉在昭示着愈合的到来,才过了几分钟,就只剩下了浅浅的痕迹。

“穿越带来的治疗效果?”柯莱娅翘了下右边唇角,无声低语。

接着,她长长吐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自己还是个活人,虽然从成熟的御姐变为了一个少女……

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从穿越加变幼的悲伤中挣脱出来,至少,当个美丽的少女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年轻了将近10岁,女性又有谁不希望永葆青春呢。她拉动抽屉,拿出小块肥皂,从橱柜旁边挂着的破旧毛巾里取下了其中一条,然后打开大门,走向二楼租客公用的盥洗室。

嗯,小腹的血污得处理一下,免得总是一幅案发现场的模样,吓到自己不要紧,要是吓到了明天得早起的妹妹梅丽莎,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门外的走廊一片黑暗,只有尽头窗户洒入的绯红月光勉强勾勒着凸出事物的轮廓,让它们像是深沉夜里默默注视着活人的一双双怪物眼睛。

柯莱娅放轻脚步,颇有点心惊胆战地走向盥洗室。

进了里面,月光更盛,一切清楚了起来,柯莱娅站到洗漱台前,拧开了自来水龙头。

哗啦啦,水声入耳,她霍然想到了房东弗兰奇先生。

因为水费包含在房租内,这位头顶礼帽、内穿马甲、外套黑色正装、矮小又瘦削的先生总是积极地前来巡视几个盥洗室,偷听里面流水的声音。

如果哗啦的动静较大,那弗兰奇先生就会不顾绅士风度,凶猛地挥舞手杖,击打盥洗室之门,大声嚷嚷”该死的小偷””浪费是可耻的事情””我记住你了“”再让我看见一次,就带上你肮脏的行李滚出去””相信我,这是全廷根市最划算的公寓,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慷慨的房东了”

收回思绪,柯莱娅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打湿毛巾,卷起长裙,清洗起小腹的血污,一遍又一遍。单薄的内衣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有些发颤。之前小腹处的伤口蠕动着愈合的景象涌上心头,渐渐地,柯莱娅感受到了私处的湿润,她忍不住将手探向下方,轻轻地摸索着。

指尖触及到柯莱娅敏感的区域,她能感受到那里的温热,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欲望。她轻轻地抚摩着,细细地感受着每一寸肌肤的反应。伤口渐渐愈合的痕迹在指尖感受到,它们像是一条纤细的丝线,将柯莱娅对快感的渴望牵引得越来越紧。

渐渐地,柯莱娅的呼吸变得急促,一股渴望的热浪从深处涌起,驱使她加大了手上的动作。她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某个无形的情人在她身边,用温柔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每一寸敏感的地方。

随着刺激的加深,柯莱娅开始律动起身体,她的呻吟逐渐变得浓烈起来。双手不停地游走,摩擦着敏感的区域,深入感受着那股难以抑制的快感。紧绷的情绪在柯莱娅体内一点点解放,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浓烈的快感在全身蔓延开来。她感受到了巅峰的来临,一股强烈的快感席卷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抓住毛巾,欲望达到了无法抑制的高潮。

最后,柯莱娅陷入了一片宁静,全身放松地趴在洗漱台前,她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静。

自己刚刚这是怎么了?竟然在盥洗室做这种事!柯莱娅红着脸,再次扫视周围,确认了刚刚没人经过。

就在这个时候,她眉头一皱,想起或许还有别的麻烦:

伤口夸张,血污众多,除开自己身上,房间内应该还有痕迹。

说起来……那貌似还是哥哥班森的房间,为了不打扰到妹妹梅丽莎的休息,她一般都是在哥哥的房间里温习功课的,而最近班森出差之后,柯莱娅更是直接暂时性地搬到了他的房间里,几乎废寝忘食地啃书。

过了几分钟,柯莱娅处理好自己的裙子,用力将沾水的部位拧干之后,柯莱娅穿着这一些部位有些潮湿的长裙,拿着湿毛巾快步回到家里,先擦了书桌上的血手印,然后依靠煤气灯的光芒,寻找别的残留。

这一找,立刻发现地板上和书桌底部有不少飞溅出的血点,而身后的墙边,还有枚黄澄澄的子弹头。

“用左轮抵住小腹开了一枪”前后线索霍然贯通,柯莱娅大概明白前身的死因了。

她没急着验证,而是先认认真真擦掉了血痕,处理了”现场”,接着才带上弹头,回到书桌旁,将手枪转轮往左打开,倒出了里面的子弹。

啪啪啪,一共五枚子弹,一个弹壳,皆流动着黄铜光泽。

“果然”柯莱娅看了眼那空弹壳,一边将子弹挨个塞回转轮,一边微微点头。

她视线左移,望向摊开笔记本上书写的那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心里跟随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枪哪里来的?

自杀,还是伪装成自杀?

一个平民出生的历史系毕业生能惹上什么事情?

这种自杀方式怎么才留下这点血痕是因为我穿越及时,自带治愈福利?

沉吟片刻,柯莱娅坐到椅子上,思考起更加重要的事情。

柯莱娅的遭遇目前还不是自己关心的重点,真正的问题在于弄清楚为什么会穿越,能不能再穿回去。

父母、亲戚、闺蜜、死党、朋友、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各种各样的美食、还有那个也许还能挽回的女朋友……这都是想要回去的迫切心情。

啪,啪,啪……柯莱娅的右手无意识地甩出手枪转轮,又将它收拢回去,一次又一次。

“嗯,这段时间和以往没太大差别啊,就是倒霉了一点,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穿越了”

“倒霉对了,我今天晚上吃饭前做了个转运仪式”

一道闪电划过柯莱娅的脑海,照亮了她被迷雾所遮掩的记忆。

作为一名合格的键盘政治家、键盘历史学家、键盘经济学家、键盘生物学家、键盘民俗学家,自己一向号称”什么都懂一点”,当然,死党和闺蜜们也常常嘲笑是”什么都只懂一点”。

而方术便是其中之一。

去年回老家,在旧书摊上发现了一本线装竖版的”秦汉秘传方术纪要”,看着挺有趣的样子,觉得有助于在网上装一下大佬,于是就买了回去,可惜,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竖版让人阅读感很差,自己只翻了个开头,就把书丢到角落里去了。

等到最近一个月连续倒霉,丢手机,客户跑路,工作失误,新来的经理时不时性骚扰占点语言上的便宜……不好的事情轮着到来,才偶然想起”方术纪要”开头有个转运仪式,而且要求极其简单,不用任何基础:

只需将所在地区的主食弄四份,放到房间四个角落,这可以在桌上、柜子上等地方,然后站到房间中央,用四步逆时针走出一个正方形,第一步诚心默念”福生玄黄仙尊”,第二步默念”福生玄黄天君”,第三步默念”福生玄黄上帝”,第四步默念”福生玄黄天尊”,走完之后,闭上眼睛,原地等待五分钟,仪式就算成功。

抱着反正不要钱的心态,自己翻出那本书,照着要求,在晚饭前做了一遍,然而,然而,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谁知,到了半夜,自己竟然穿越了……

穿越了!

“有一定可能是那个转运仪式!嗯,明天在这里试一试,如果真是因为它,那我就有希望穿回去了”柯莱娅停下抖甩左轮手枪的动作,猛地坐直了身体。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试一试

死马也得当成活马医

第3章 梅丽莎

确定了计划,柯莱娅顿时有了主心骨,惶恐、徘徊和不安全部被蜷缩于了角落。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情仔细审视柯莱娅残留的记忆碎片。

柯莱娅习惯性站起身,关上管道阀门,看着壁灯缓缓黯淡,直至熄灭,自己则重新坐下,一边无意识摩挲着手枪的黄铜转轮,一边按住头侧,于染着绯红色泽的黑暗里静静”回味”,如同电影院里最专心的观众。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的影响,柯莱娅的记忆就像摔碎的玻璃,不仅失去了连贯性,很多地方还明显缺失内容,比如做工精致的转轮手枪从哪里来,是自杀还是他杀,笔记本上那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事发前两天有没有参与奇怪的事情。

不仅这些具体的回忆成为了碎片,有所残缺,就连掌握的知识也是如此,以目前的状态看,柯莱娅相信她如果再回到大学,恐怕毕不了业了,哪怕她实际才离开校园几天,并且对自身没有丝毫放松。

“两天后,要参加廷根大学历史系的面试”

“鲁恩王国的大学有毕业生不直接留校的传统,导师给了一份廷根大学,一份贝克兰德大学的推荐信”

柯莱娅无声”观看”之中,窗外红月西斜,逐渐下沉,直至东方有微光亮起,地平线染上金色。

这个时候,里面房间有动静传出,很快,脚步声靠向隔离门。

“梅丽莎醒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柯莱娅微微一笑,受前身记忆的影响,对梅丽莎有种看自己亲妹妹的感觉。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亲妹妹。柯莱娅自我吐槽了一句。

梅丽莎和班森、柯莱娅不一样,启蒙教育不是在黑夜女神教会的周日学校完成的,她到读书年纪的时候,鲁恩王国颁布了初等教育法,建立中低等教育委员会,并专门提供拨款,加大了投入。

不过三年,在收编了不少教会学校的前提下,众多的公立初等学校建立了起来,严格保持宗教中立性原则,不牵涉风暴之主、黑夜女神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纷争。

与一周只用一个铜便士的周日学校比,公立初等学校每周三个便士的学费显得颇为昂贵,但前者每周只在周日学习一天,后者一周却要足足上课六天,综合来看,低价至近乎免费。

梅丽莎与大部分女孩不同,从小喜欢齿轮、发条、轴承等事物,立志要做一名蒸汽机械师。

本身吃过文化亏,明白教育重要性的长兄班森就像支持柯莱娅读大学一样,支持了妹妹的梦想,更何况廷根技术学校只能算中等教育,不需要再上文法学校或公学做积累。

去年七月份,十五岁的梅丽莎通过入学考试,如愿以偿成为廷根技术学校蒸汽与机械系的一员,每周的学费也提高到了九便士。

而与此同时,班森供职的进出口公司受南大陆局势的影响,无论利润,还是业务量,都大幅度缩水,不得不裁员超过三分之一,班森为了保住工作,维持生活,只能接受更加繁重的任务,必须经常加班,或是前往环境恶劣的地方出差,就像这几天一样。

柯莱娅不是没想过帮哥哥负担,但平民出生的她,普通文法学校考入的她,一进大学,便强烈感受到了自身的不足,比如作为北大陆所有国家源头语言的古弗萨克文,对贵族子弟,对有钱阶层的孩子们来说,那是从小就得学习的内容,而她直到大学,才初次接触。

类似的方面还有很多很多,柯莱娅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经常熬夜早起,才勉强追上别人,以中等成绩顺利毕业。

关于兄长和妹妹的记忆跳跃于柯莱娅的脑海,直及把手转动,里面房间的门吱呀打开,她才霍然醒转,想起自己掌中正拿着一把左轮手枪。

这可是半管制的物品!

会吓坏小孩子的。

眼见梅丽莎即将出来,柯莱娅慌忙拉开书桌抽屉,将左轮手枪丢了进去,砸出砰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梅丽莎听到动静,疑惑地望了过来。

她正值最青春的阶段,即使吃不上什么好东西,脸庞同样消瘦,略显苍白,皮肤也依旧充满光泽,容貌与柯莱娅现在的样子有着五六分相似。

看见妹妹褐色的眼眸探究望来,柯莱娅强做镇定,将靠近手边的事物拿起,然后从容关上抽屉,掩盖住左轮手枪的存在。她从抽屉里拿出的是一块银白色有藤蔓枝叶花纹的怀表,顶端轻轻一按,表盖便弹了开来。

它是三兄妹的父亲,那位皇家陆军上士遗留的最值钱物品,但二手货毕竟是二手货,最近几年时不时就要出问题,哪怕找钟表工匠修理过,也是一样,这让喜欢带上它抬高身份的班森屡次出糗,干脆丢在了家里。

不得不说,梅丽莎或许真有机械方面的天赋,掌握理论知识后,便开始借助技术学校的工具捣鼓这块怀表,最近更是宣称将它修好了

柯莱娅看着表盖弹开,看到秒针停顿不动,下意识转动顶端,打算给怀表上弦。

然而,她扭了几圈,还是没有发条绷紧的声音传出,秒针依旧一动不动。

“好像又坏了。”她没话找话说地看向妹妹。

梅丽莎没有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快步过来,一把拿走了怀表。

她站在原地,先将怀表顶端的按钮拔起,仅仅转动了几圈,便有哒哒哒的秒针走动声传出。

正常来说,拔起不应该是调整时间吗?柯莱娅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滞。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大教堂的钟声当当传来,连续六下,悠远而空灵。

梅丽莎侧耳听完,又将怀表顶端的按钮拔高了一截,接着连续扭动,对好了时间。

“好了。”她简短不带一点情绪地说道,然后按回顶端,将怀表还给了柯莱娅。

柯莱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以微笑。

“昨晚怎么没回屋睡觉?”梅丽莎随口问道。

“呃……我看书太入迷,不知不觉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柯莱娅绞尽脑汁,编了一个还算圆的谎,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不好意思和自家妹妹睡一起所以在这屋里坐了一夜吧。

梅丽莎又深深看了姐姐一眼,转身走向橱柜位置,拿上牙刷毛巾等物,拉门而出,前往公用盥洗室。

“她刚才的表情怎么有种嫌弃又无奈的味道。”

“关爱笨蛋姐姐的眼神”

柯莱娅摇头低笑,啪嗒一声合拢表盖,又啪的一声按开。

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她思维发散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消音器的情况下,柯莱娅自杀,嗯,暂时算自杀吧,她自杀的动静绝对不小,一墙之隔的梅丽莎竟然毫无察觉。

是她睡得太熟还是柯莱娅自杀这件事情本身就充满了诡异

啪,打开,啪嗒,合拢梅丽莎洗漱归来,看到的便是姐姐不停打开又合拢怀表盖子的无意识动作。

她的目光又一次掺上无奈,嗓音甜美地说道:

“柯莱娅,你把剩下的面包都拿出来,今天记得买新的,还有肉和豌豆,你快参加面试了,我给你做豌豆炖羔羊肉。”

说话间,她将炉子从角落搬出,借着余炭生火,煮了一壶热水。

水快开之前,她打开橱柜底层抽屉,宝贝般拿出一罐劣等茶叶,洒了十来片进壶里,假装那是真正的茶水。

一人倒了两大杯,梅丽莎和柯莱娅就着茶水,分享了两条黑麦面包。

没有混杂木屑,没有太多麸质,然而还是不好吃。柯莱娅现在身体虚弱,肚子饥饿,依靠茶水,边腹诽边强行将面包吞咽完毕。

过了几分钟,梅丽莎吃完,拢了拢垂到背心的黑发,看向柯莱娅道:

“记得买新的面包,只要八磅,天气热,太多容易坏掉,还有羔羊肉和豌豆,记得”

果然是关爱书呆子姐姐吗,还要强调一遍。柯莱娅微笑点头:

“好的。”

关于鲁恩王国的一磅,柯莱娅根据柯莱娅的肉测记忆和自己的对比,认为它接近本身习惯的一斤,也就是0……5千克。

梅丽莎没再多说,起身收拾了一下,装好最后那条面包做午餐,戴上母亲遗留的破旧纱帽,拿起自己缝制的装书本文具用提包,准备出门。

今天不是周日,她得上整整一天课。

从这座公寓到廷根技术学校步行需要五十分钟左右,有公共马车,一公里一便士,城内最高限额4便士,城郊6便士,梅丽莎为了省钱,都是提前出门,自己走过去。

刚打开大门,她又顿住脚步,半转身体道:

“柯莱娅,羔羊肉和豌豆不要买多了,班森或许得周日才能回来,嗯,记得面包只要八磅。”

“好,好的。”柯莱娅有些汗颜,同样甜美的嗓音中透着股子无奈。

与此同时,她心里默念了”周日”这个单词几遍。

在北大陆,一年同样分成十二个月,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到三百六十六天不等,一周同样有七天。

前面是天文学的成果,让柯莱娅怀疑这里是平行世界,后者则来源于宗教,因为北大陆正统的神灵共有七位: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黑夜女神、大地母神、战神、蒸汽与机械之神。

目送妹妹关门离开,柯莱娅忽地叹了口气,很快将心思移到了转运仪式之上。

抱歉,我真地想回家……

第4章 占卜

重新坐回椅子,直到远处教堂的钟声当当再响,连续七下,柯莱娅才慢悠悠站起,来到橱柜前,拿出了柯莱娅的衣物。

将身上这件充当睡衣的亚麻短裙脱去,换上了一件更加朴素而显得有些陈旧的亚麻长裙,外面则又罩上了一件陈旧的黄色外套。

穿着这套跟现代服饰比起来不伦不类的衣服,她踱着小碎步至那架木制小床边,抬起垫子,将手从底部不显眼的破洞处伸了进去,一阵摸索,找到了夹层。

当她的右手缩回来时,掌中已多了一卷钞票,大概七八张,色泽墨绿泛白。

这就是班森目前所有的积蓄,甚至包含这三天的生活费,其中只得两张五苏勒的纸币,其余都是一苏勒的。

在鲁恩王国的货币体系里,苏勒位于第二层,来源于古代的银币,一苏勒等于十二铜便士,有一和五两种面值。

位于货币顶端的是金镑,同样属于纸币,但以黄金作保障,并直接挂钩,一金镑等于二十苏勒,有一、五、十这三种面值。

柯莱娅展开钞票,闻到了很浅很淡的特殊油墨香。

这是钱的味道。

或许是来源于前身的记忆碎片影响,或许是因为本身对金钱从未改变的渴求,这一瞬间,柯莱娅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些小家伙。

瞧,它们的图案是如此的精美,让留着两撇小胡子、严肃古板的乔治三世都显得那样可爱

瞧,透过阳光看到的水印是如此的诱人,那精心设计的防伪标签让它与假冒的妖艳贱货截然不同

欣赏了几十秒,周茗蕊抽出两张一苏勒的纸币,将剩下重新卷好,塞回了垫子内部的夹层。

抚平破洞附近的布条,周茗蕊将取出的两张纸币整整齐齐折好,放进外套左侧的口袋中,与从木桌抽屉里取出的几枚硬币分开存放。

做好这一切,她将钥匙揣入右侧口袋,拿上深棕色大纸袋,快步走向了门边。

哒哒,哒,脚步声由快到慢,最终停了下来。

周茗蕊立在门边,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皱了起来。

前身的自杀事件有不少疑团,就这样出去,会不会遭遇什么”意外”

沉思片刻,周茗蕊返回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了那把闪烁黄铜光泽的左轮手枪。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防身武器,也是足够强力的武器

虽然她从未练过射击,但光是掏出这把手枪,肯定也能吓唬住人

摩挲了一下冰冷的金属转轮,周茗蕊将手枪塞入纸币所在的口袋,掌心攥紧钞票,手指紧紧按住枪把,完美隐藏。

安全感油然而生,什么都懂一点的她霍然冒出了一个担忧:

“会不会误击发?”

想法纷至沓来,周茗蕊很快找到了思路,她抽出手枪,向左摆甩出转轮,将因”自杀”而空出的那个弹巢转至待击发位,然后啪地合拢。

这样一来,哪怕走火,也只是”空弹”

重新塞好手枪,周茗蕊的左手就那样插在了口袋里,不再拿出。

她用右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拉开大门,哐当而出。

白天的走廊依旧昏暗,尽头窗户能透入的阳光相当有限,周茗蕊快步下了楼梯,离开公寓,才感受到灿烂与温暖。

此时虽然临近七月,属于盛夏,但廷根位于鲁恩王国北方,有着独特的气候特征,一年最高温度也才地球30摄氏度不到,清晨更是凉爽,而街道上有些地方脏水横流,杂物乱丢,在柯莱娅的记忆里,低收入阶层居住的地方,哪怕拥有下水道,类似的场景也绝不罕见,因为人多,因为生活。

“来来来,好吃的香煎肉鱼”

“又热又鲜的杜蛎汤,早上喝一碗,精神一整天”

“港口送来的新鲜鱼,只要5便士一条”

“小松饼、鳗鱼汤配姜啤”

“海螺,海螺,海螺”

“城外农庄刚采集的蔬菜,又便宜又新鲜”

卖蔬菜,卖水果,卖熟食的流动街贩大声嚷嚷,招呼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们,这里面,有的会停下来,仔细比较购买,有的则不耐烦挥手,因为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着落。

周茗蕊闻着恶臭和香味此起彼伏的空气,左手牢牢握着枪把,攥紧纸币,右手则拉拽着外套的领子,挡住自己的小半张俏脸,略微弯腰,低头穿过这片纷闹的街道。

人多的地方就有小偷,尤其这街区有不少半失业做临时工作的贫民和被人驱使的饥饿孩童。

一路前行,当周围人群密度恢复正常后,周茗蕊重新挺直腰背,抬高脑袋,看向街头。

那里有位流浪的手风琴乐师在演奏,旋律时而悠扬,时而热烈。

在他的旁边,围了不少衣着褴褛,面色因营养不良而蜡黄的孩子们。

他们听着音乐,跟着节拍,按照本能扭动着身体,跳着自创的舞蹈,脸上充满了快乐,就像自己是个小王子,是个小天使。

一位表情麻木的妇女经过,裙摆肮脏,肌肤黯淡。

她的眼神木讷而呆滞,只有看向那群小孩时,才有些微光芒闪过,似乎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周茗蕊超过了她,拐向另一条街道,停在”斯林面包房”前。

面包房的店主是位七十来岁的老奶奶,叫做温蒂斯林,头发已经全部灰白,脸上总是洋溢温和的笑容,自柯莱娅有记忆开始,她就在这里卖面包和糕点了。

嗯,她自己烘焙的廷根饼、柠檬蛋糕非常好吃。周茗蕊吞了口唾沫,声音轻柔地说道:

“斯林太太,8磅黑麦面包。”

“哦,小柯莱娅,班森呢,还没回来”温蒂笑眯眯问道。

“还有几天。”周茗蕊含糊回答。

温蒂一边夹取着黑麦面包,一边感叹道:

“他真是个勤奋的好小伙,会有个好妻子的。”

说到这里,她嘴角上扬,略显顽皮地笑道:

“现在好了,你已经毕业了,我们的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生嗯,你很快就能赚到钱,你们不应该住现在这样的公寓,至少得有个属于自己的盥洗室。”

“斯林太太,您今天真像个年轻又活泼的女士。”周茗蕊只能干笑回应。

如果柯莱娅能顺利通过面试,成为廷根大学的讲师,那整个家庭确实将直接奔向小康

在她的记忆碎片里,甚至幻想过租一套偏郊区的独栋房屋,楼上五六个房间,两个盥洗室,一个大阳台,楼下两个房间,一个餐厅,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盥洗室,一个地下储藏室。

这不是奢望,廷根大学哪怕实习期的讲师,周薪也能有2金镑,转正后是3金镑10苏勒,要知道,柯莱娅的哥哥班森,工作了好些年,周薪也才1镑10苏勒,工厂的普通工人甚至不到1镑或刚出头一点,而那样一座独栋房屋的租金19苏勒到1镑18苏勒不等。

“这就是月入三四千和月入一万四五的差别”周茗蕊暗自嘀咕了一句。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能通过廷根大学或贝克兰德大学的面试。

至于别的途径,没有背景的人无法得到推荐,成为公职人员,而学历史的,就业范围更是狭窄,贵族或银行家、工业大亨的私人顾问需求并不算多。

考虑到柯莱娅掌握的知识也变成了”碎片”,不够完整,很多残缺,周茗蕊对斯林太太的期许就满是尴尬和心虚。

“不,我一直都是这么年轻。”温蒂幽默回答。

说话间,她将称量好的十六条黑麦面包装入了周茗蕊自带的深棕色大纸袋,一摊右手道:

“9便士。”

每条黑麦面包的重量在0.5磅左右,而偏差不可避免。

“9便士,前两天不是要11便士吗”周茗蕊下意识问道。

上上个月更是要15便士。

“你要感谢谷物法案的废除,感谢那些游行的人。”温蒂双手摊开笑道。

周茗蕊似懂非懂地点头,柯莱娅对此的记忆有些残缺,只记得谷物法案的核心是保护本国农产品的价格,价格上涨到一定程度前,不进口源于南方费内波特、马锡、伦堡等国的粮食谷物。

为什么有人要游行反对它?

没有多说,周茗蕊怕带出左轮手枪,只能小心翼翼地掏纸币,取出其中一张,递给了斯林太太。

找回三个铜便士,塞入外套口袋后,她提着装面包的纸袋,往隔了一条街的“莴苣与肉类”市场进发,为妹妹叮嘱的嫩豌豆炖羔羊肉而努力。

铁十字街和水仙花街交汇的位置有一个市政广场,此时搭起了诸多帐篷,有装扮古怪好笑的小丑正四处散发传单。

“明天晚上,马戏团表演”周茗蕊瞄了眼别人手中的传单,低声念出了大概内容。

梅丽莎肯定很喜欢的,不知道门票怎么收想法一闪,周茗蕊靠拢过去。

她正待询问其中一位红黄相间的小丑,身侧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要占卜吗”

下意识扭头望去,周茗蕊看见一个低矮帐篷前站着位头戴尖帽、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她脸上涂抹着红色与黄色的油彩,眼眸灰蓝深邃。

“不。”周茗蕊摇头回答,她哪有闲钱去占卜。

这位女子笑了笑道:

“我的塔罗占卜很准的。”

“塔罗”周茗蕊顿时愣住。

这个发音,和地球上的塔罗纸牌非常相似啊

而地球的塔罗牌就属于一种算命扑克,只是多了些各有象征符号的”图形牌“。

等等!她霍然想起了这个世界塔罗占卜的由来。

它并非来源于七位正统神灵,也不是古代遗留,而是在一百七十多年前,由时任因蒂斯共和国执政官的罗塞尔古斯塔夫发明。

这位罗塞尔先生发明了蒸汽机,改良了帆船,推翻了因蒂斯王国的统治,并得到”工匠之神”教会的承认,成为新共和国的首任执政官。

后来,他南征北战,将伦堡等国纳入保护,让鲁恩王国、费内波特、弗萨克帝国等北大陆强国相继低头,接着将共和国再次改为帝国,自称”凯撒大帝”。

正是在罗塞尔统治期间,”工匠之神”教会得到”第五纪”以来第一份公开的神谕,将”工匠之神”的称呼改成了”蒸汽与机械之神”。

罗塞尔还发明了塔罗占卜,并奠定了当前纸牌的组成和玩法,这里面就有周茗蕊熟悉的几种类型,比如升级、斗地主、德州、昆特

另外,他派船队在风暴和乱流里找到了通向南大陆的航道,开启了殖民时代。

可惜的是,他年老之后,遭遇背叛,于第五纪1198年被永恒烈阳教会、原因蒂斯王族索伦家族和其他贵族联手刺杀,陨落于白枫宫。

这?记起这些常识,周茗蕊忽地有点牙疼。

这位不会是穿越者前辈吧!

想到这里,周茗蕊就有心看一看这里的塔罗牌究竟长什么样,于是对那位头戴尖帽、脸涂油彩的女子点头道:

“如果不,呃,价格合理,我试一试。”

那女子顿时笑道:

“这位女士,你是今天第一位来占卜的人,免费。”

第5章 仪式(跳蛋占卜)

免费?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周茗蕊无声嘀咕,打算等下不管有什么附加服务,都坚定拒绝。

有本事你就占卜出我是穿越的

想到这里,周茗蕊跟在脸涂红黄油彩的女子身后,弯腰进了那低矮的帐篷。

帐篷内非常黑暗,只得少许光线渗入,隐约照出一张摆满纸牌的桌子。

头戴尖帽的女子一点不受影响,黑色长裙飘荡在水上般绕过桌子,坐到对面,点燃了蜡烛。

昏黄摇曳,帐篷内似明似暗,瞬间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周茗蕊不动声色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塔罗牌,发现有自己熟悉的”魔术师“、”皇帝”、”倒吊人”和”节制”等主牌。

“罗塞尔同志难道真是前辈?不知道是不是我大吃货帝国的老乡。”周茗蕊唇角微动,一阵恍惚。

她还没来得及看完桌上翻开的纸牌,号称”占卜很灵”的女子已伸手将所有的塔罗拢在一起,叠成一堆,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来洗牌、切牌。”这位马戏团的占卜师低哑说道。

“我来洗?”周茗蕊下意识反问。

占卜师脸上红黄油彩蠕动,露出浅淡的笑容道:

“当然,每个人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占卜,我只是一个解读者。”

周茗蕊当即警惕反问:

“解读不额外收费吧?”

作为键盘民俗学家,类似的伎俩我见得多了!

占卜师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闷闷道:

“免费的。”

周茗蕊放下心来,将左轮手枪往口袋里又塞了一点,接着坦然伸出双手,熟练地洗牌、切牌。

“好了。”她将洗好的塔罗牌放在了桌子中央。

占卜师双手交握,认真看了一会纸牌,忽然开口道:

“不好意思,忘了问,你要占卜什么?”

作为女性,本身就对占比有一点兴趣,更何况当年追跟自己百合的初恋女友的时候,周茗蕊也是细致的研究过塔罗牌的,毫不犹豫道:

“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是塔罗牌里一种占卜牌阵,三张牌依次排开,分别象征过去、现在和未来。

占卜师先是点头,接着嘴角上翘,露出勾人微笑道:”那我们换一种占卜方式吧,你想问的东西用单纯的纸牌来承载可太单薄了。”

你刚才是在耍我啊?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是我一直强调免费吗。周茗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深吸口气,问:”那该用什么?”

“用这个。”占卜师伸出指尖,不经意间,她的指腹掠过周茗蕊的双唇,留下一丝微微湿润的痕迹,然后拿出一堆粉红色的带着发条的椭圆小球,周茗蕊定睛一看,如果除去发条的话,这不就是跳蛋么?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这种情趣用品了?

占卜师慢慢地撩开斗篷,她裸露的肉体一览无余,美丽而迷人。在昏黄的光线中,她的花瓣轻轻颤抖,如一朵柔嫩的玫瑰般展开。她的蜜穴湿润而迷人,闪烁着引人犯罪的光芒。”请把这些塔罗球都塞进我的蜜穴里吧!”占卜师的声音低沉而妖媚,如丝一般环绕在周茗蕊的耳畔,让周茗蕊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周茗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全部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内心莫名其妙地开始沸腾。

“当然。”占卜师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的媚眸深邃如黑夜,俏脸上荡漾着一抹酥麻的笑意,让人无法抗拒。

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上,占卜就是这样的吗?我应该听从她的指示吗?如果拒绝,会不会被当成是没见识?周茗蕊的思绪纷乱,但一股强烈的好奇和欲望在她心底燃起。

周茗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占卜师敞开的秘密花园,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她紧握着手中的塔罗球,轻轻地触碰占卜师湿润的花瓣。不住颤抖的手指渐渐推进她渴望的蜜穴,感受着其中的温热和湿润。

占卜师的身体逐渐颤抖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诱人。随着周茗蕊将一颗颗塔罗球推进,她的蜜穴逐渐充盈起蜜汁。周茗蕊感受着占卜师湿润的花穴紧紧包裹着她的指尖,那种紧致和柔软的触感让本就是女同的她泛起难以抑制的波澜。

占卜师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再深一些,把它们全部塞进我的蜜穴里。”她的身体随着每一颗塔罗球的进入而欢愉地颤抖着,纤细而修长的身体完全沉浸在淫荡的氛围中。

受眼前景色的刺激,周茗蕊全身的神经都在亢奋地颤抖,她不由自主地继续将剩下的塔罗球一个个塞入占卜师的湿润花穴中。她的指尖完全被那柔软的蜜穴所包裹,感受着每一个塔罗球在她的触碰下产生的令人激动的战栗。

随着周茗蕊将最后一颗塔罗球塞入占卜师的湿润花穴中,占卜师的表情渐渐变得迷离,她的唇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媚惑的微笑。

占卜师轻轻地抚摸小穴口,她的触摸让所有的塔罗球开始振动起来,发出诱人的嗡鸣。眼球淫靡而奇异的景象让周茗蕊的目光凝固,她怔怔地看着跳蛋在占卜师的小穴中不断颤动,释放出惹人躁动的气息。她的目光无法离开那振动的跳蛋,她的耳畔回荡着占卜师的高潮呻吟声。

随着占卜师的身体逐渐进入高潮,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妩媚,呼吸变得急促而颤抖,声音娇媚地回荡在屋内。

突然,占卜师猛一挺腰,一颗颗跳蛋从她那湿润花穴中喷射而出。携带着她高潮的狂喜,这些跳蛋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伴随着嗡鸣声,释放出水润的光芒。

周茗蕊目光紧盯着那从占卜师的小穴口喷出的跳蛋,心跳加速,全身仿佛充满了电流般的快感。

占卜师一边喘息,一边将喷出的第一个跳蛋,放在了周茗蕊左手边,她的声音愈发地低哑,充满了欲望和神秘感:”这个象征过去。”

“这个象征现在。”占卜师将第二个跳蛋放到周茗蕊正前方,她的手指轻舔唇角,媚眸含情地注视着茗蕊。

她又拿起第三个跳蛋,置于周茗蕊右手边:”这个象征未来。”说着,占卜师的指尖故意划过周茗蕊的手背,让她肌肤瞬间绽放出诱人的微红。

“好了,你想先看哪个蛋?”做完这一切,占卜师重新穿好衣服,抬起脑袋,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周茗蕊,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明言的情愫。

周茗蕊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过快的心跳,轻声回答道:”先看现在吧。”

占卜师缓缓点头,拧开了放在她前方的那个跳蛋,然后将里面掉出的一个纸团展开。纸团上画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她穿着花纹繁复、看似华丽却露着三点的衣物,她的身姿妖娆而妩媚。头上戴着绚烂的头饰,头发散乱而飘逸。她还手持一根手杖,用它在自己的小穴上轻轻摩擦着,充满挑逗意味。而在她背后的画面中,瞧见一只小狗,它调皮地舔着那位女子的臀部,舌头在菊花里穿梭,正探索着禁忌的领域。序号是”0″。

“愚者。”占卜师轻声念出了这张牌的名称,灰蓝眼眸定定地看着周茗蕊,充满了神秘和期待。

周茗蕊对占卜师所展示的这张牌感到迷惑和疑惑。愚者?她只是一位初级的塔罗爱好者,但即便是她也知道,正统的愚者塔罗牌绝对不会是这团纸上绘制的那副样子……

就在占卜师即将开口时,帐篷的布门突然被掀开,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刺得背对那里的周茗蕊都本能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又在假扮我?给人占卜是我的工作”一道女声愤怒低吼,”快回去!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驯兽师”

驯兽师?周茗蕊适应了光线,看见门口是位同样戴尖帽、穿黑裙、涂红黄油彩的女子,只是个子更高,体型更瘦。

她面前坐着的那位女子连忙站了起来,怏怏道:”不要介意,我只是喜欢这个,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的占卜和解读都挺准,真的!”

她边说边提起裙摆,从侧面绕过桌子,快步离开了帐篷,留下一地水渍。

“这位女士,需要我帮你解读吗”真正的占卜师看向周茗蕊,微笑问道。

周茗蕊动了动嘴角,诚恳反问:

“免费吗”

“不。”真正的占卜师回答道。

“那算了。”周茗蕊将手掌插回口袋,按住左轮和纸币,弯腰穿出了帐篷。

这真是的,竟然找了个驯兽师做塔罗占卜?

不想做占卜家的驯兽师不是好小丑?

怪不得那么不靠谱!

周茗蕊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在”莴苣和肉类”市场花7便士买了1磅不那么好的羔羊肉,又买了嫩豌豆、卷心菜、洋葱、土豆等物品,加上之前的面包,一共用了25铜便士,也就是2苏勒1便士。

“钱还真不禁花啊,可怜的班森!”周茗蕊不仅没了带出门的两张纸币,还搭上了原本裤袋里的一枚便士。

她随口这么感叹了一句,不再多想,急匆匆返回了家里。

有了主食,就能进行转运仪式了!

等到二楼租客们纷纷离开,周茗蕊没急着进行仪式,而是先将”福生玄黄仙尊”等词语翻译成了古弗萨克文和鲁恩文,打算原本咒语如果没能起效,那就隔天换本地语言再试一次

毕竟得考虑两界不同,入乡随俗的问题。

至于翻译成古代祈祷、祭祀专用的赫密斯文,周茗蕊因为词汇量不够,难以完成。

做完这一切,她才从纸袋里抽出四条黑麦面包,一根置于原本放煤炭炉子的角落,一根在穿衣镜的底部内侧,一根在橱柜顶部靠两面墙交汇的地方,一根在书桌右边堆放杂物之处。

深吸口气,周茗蕊来到房间中央,先平静了几分钟,接着才凝重迈步,逆时针走正方形。

第一步迈出,她低声诵念道:

“福生玄黄仙尊。”

第二步,她诚恳默念:

“福生玄黄天君。”

第三步,周茗蕊屏气凝息低语:

“福生玄黄上帝。”

第四步,她吐出浊气,用心默念道:

“福生玄牝天尊。”

走完归位,周茗蕊闭上眼睛,原地等待着结果,心里突然感觉不对,自己刚刚似乎念错了什么?

这样还能回去吗?

还会有效果吗?

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眼前的黑暗染着光明带来的深红,周茗蕊脑海里的念头纷纷涌涌,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而诡异。

紧跟着,她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

明明听不懂这呢喃声在说些什么,周茗蕊还是忍不住去倾听,去分辨。

她的小腹开始再次疼痛,剧烈得像是被一根钢钎抽插。

周茗蕊只觉下体快要燃烧,思绪都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她知道不对,竭力想睁开眼睛,可却怎么都完成不了这个简单的动作。

整个人愈发紧绷,随时都可能断掉,周茗蕊莫名冒出了一个自嘲的念头:

“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再也无法承受,脑海里那根弦即将崩断时,无数嗓音嘈杂交叠的呢喃声退去了,周围变得非常安静,氛围颇为飘忽。

不仅仅氛围,周茗蕊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同样的飘忽。

她再次尝试睁眼,这一次非常轻松。

回过神来,她首先低头查看刚刚异常炽热的小腹,只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奇怪图形,形状好似一颗种子。

这是什么?周茗蕊联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小黄本里的淫纹。

她轻轻触摸这个纹路,只觉得,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内心也十分燥热。

不对,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周茗蕊甩甩头,将这欲望搁在一边,开始抬头打量起周围。

弥漫的灰雾映入她的眼眸,朦胧、模糊、无边无际。

“这是什么情况”周茗蕊愕然四望,继而低头,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垠灰雾的边缘。

灰雾如水流淌,点缀着一颗颗深红色的”星辰”,它们有的很大,有的渺小,有的藏于深处,有的浮在表面。

看着这全息影像般的场景,周茗蕊半是迷惑半是探索地伸出纤细的右手,试图触摸右侧浮于表面的一颗深红”星辰”,寻找离开的办法。

当她手指刚触及那颗星辰的表面,忽然有水纹从她身上涌出,激得”深红”爆发,像是一团梦幻的焰火。

周茗蕊吓了一跳,右手慌乱收回,不小心又碰到了另一颗”深红”。

于是,这”星辰”也跟着大放光明。

于是,周茗蕊觉得脑袋发空,精神涣散。

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皇后区,一栋豪华的别墅内。

奥黛丽·霍尔坐在梳妆台前,摩挲着桌上花纹古老、表面有裂的铜镜。

“魔镜,魔镜,快苏醒!”

“我以霍尔家族之名,命令你苏醒!”

她换了一种又一种说辞,但镜子都毫无反应。

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选择放弃,委屈抿嘴,小声嘟囔道:

“爸爸果然在欺骗我,每次都给我讲这面镜子是古代所罗门帝国黑皇帝的珍宝,是非凡物品!”

她话音未落,摆放于桌面的铜镜突然绽放深红光芒,一下将她笼罩。

苏尼亚海上,一艘明显落后于时代的三桅帆船正穿行于暴风雨里。

阿拉娜·威尔逊站在甲板上,身体随着颠簸而起伏,轻松保持着平衡。她身穿一袭绣有闪电和水晶花纹的丝质长袍,流动的面料恰好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尤其是胸部,更是丰满挺拔,随着船的摇晃一颤一颤。

她手中托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玻璃瓶,里面时而翻滚气泡,时而霜聚成雪,时而有风刮出痕迹。

“还差鬼鲨的血”阿拉娜低语道。

就在这时,那玻璃瓶与他的手掌间有深红爆发,刹那便淹没了周围。

一片灰白的迷雾之上,奥黛丽·霍尔恢复了视线,又惊恐又迷茫地左右打量起来,看见斜对面头部模糊、身材丰满的女子也是差不多的动作。

紧跟着,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身形纤细的神秘人。

“神秘人?”周茗蕊同样目瞪口呆。

“阁下,这是哪里?”

“您想做什么?”

奥黛丽和阿拉娜先是一怔,陷入沉默,旋即不约而同地开口。

第6章 非凡者(灰雾场景微改、阿尔杰娘化)

同样的鲁恩语,同样凝重而紧绷的感觉。

这是哪里!我想做什么!我也想知道啊!周茗蕊冷静了下来,无声重复了两人的问题。

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单词所构成的句子,句子所蕴含的意思,而是那两位女性表现出的慌乱、警惕、惶恐和敬畏!

莫名其妙将两个人拉入这片灰雾世界之上,就算身为”肇事者”的自己,也是异常地错愕和震惊,更何况属于被动一方的她们。

在她们看来,这种事情这种遭遇恐怕已超越想象了吧!

这个瞬间,周茗蕊想到了两个选择,一是假装自己也是受害者,隐藏住真实的身份,以此换取一定程度的信任,静观其变,浑水摸鱼,二是维持那两人眼中神秘莫测的形象,主动引导事情的发展,从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来不及多思考多推敲,周茗蕊抓住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想法,迅速做出决断,尝试第二种办法。

利用对方现在的心理状态,把握自身最大的优势!

灰雾之上短暂沉默了几秒,周茗蕊轻笑了一声,语气淡然,嗓音空灵悦耳而又带着沉凝与从容不迫,就像在回应访客礼貌性的问候:

“一个尝试。”

一个尝试?一个尝试!奥黛丽·霍尔望着那被灰白雾气笼罩的神秘女子,只觉事情荒唐、好笑、惊悚、奇诡。

自己刚还在卧室内,梳妆台前,转头便”来”到了这满是灰雾的地方。

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奥黛丽吸了口气,露出无懈可击的礼节性笑容,颇为忐忑地问道:

“阁下,尝试结束了吗?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

阿拉娜·威尔逊也想做类似的试探,但经历丰富的她更为沉稳,按捺住了冲动,只是沉默着旁观。

周茗蕊望向提问者,隐约能透过模糊看见对方的身影,那是位有着柔顺金发、个子高挑的少女,但具体容貌不太清晰。

她没急着回答少女的问题,转头又看向另一边的女子,对方头发深蓝,如海草般凌乱,身高中等,但胸部却极其突出。

此时此刻,周茗蕊突地有了明悟,等到自己更为强大,或者对这灰雾世界了解更深,也许就能真正看穿朦胧,看清楚她们的长相。

这次的事件里,她们是来客,我是主人

心态一变,周茗蕊立刻感受到了刚才没有注意的一些细节。

嗓音甜美的少女和沉稳内敛的女子都相当虚幻,染着微赤,就像那两颗深红“星辰”在灰雾之上的投影。

而这投影是基于自己与深红之间的联系,无影无形但本身能真切把握到的联系。

切断这个联系,投影就会消散,他们就能回归!

周茗蕊微不可见地点头,看向金发少女,轻声笑道:

“当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现在就能让你回去。”

听不出恶意的奥黛丽松了口气,相信能做出如此神奇事情的女士既然给予承诺,那就肯定会严格遵守。

精神稍有平复,她反倒没急着提出离开,蔚蓝的眼眸左右转动了一下,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她忐忑、期待、跃跃欲试般道: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嗯,我一直期待着类似的事情,我是说,我喜欢神秘,喜欢超越自然的奇迹,不,我的重点,我的意思是,阁下,我该怎样做才能成为非凡者。”

她越说越是兴奋,甚至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小时候听长辈们讲种种奇闻怪谈时萌芽的梦想似乎终于有了实现的曙光。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她已将之前的害怕和惶恐遗忘于了脑后。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周茗蕊自我吐槽道。

她开始思考该用怎样的回答维持神秘莫测的形象。

与此同时,她觉得这样站着对话显得有点low,如此场景不是该有一座神殿,一张长桌,以及众多雕刻着古老花纹、满是神秘感觉的靠背座椅,72处女在旁侍奉,天使齐齐赞颂高歌,而自己端坐最上首,静静注视着客人吗?

周茗蕊念头刚落,灰雾突地翻滚,吓了奥黛丽和阿拉娜一跳。

瞬息之间,她们看见周围多了一根根高耸的石柱,每一根都被精雕细琢,刻有相互拥吻、爱抚的裸体少女。这些雕像生动形象,甚至会让人产生它们正在动情呻吟的错觉。宽广的穹顶覆盖着整个空间,如泛黄的琥珀般的灯光映射着一丝幽暗的氛围。数根绳索垂落,系着造型奇异的灯架,它们的外形竟然是被倒吊着捆绑的天使,仿佛是天使的光环,取代了烛火的位置。

整个建筑如同一个宏伟而诡秘的神殿,巍峨的石柱和神秘的雕像散发著奢华而淫靡的气息,仿佛是某个邪神的宫殿。

穹顶正下方,灰雾缭绕,出现了一张造型奇特的青铜长桌。这张长桌似乎是由无数少女雕像组成,每个雕像都展现出不同的姿态。有的趴在地上,充当着桌脚的支撑;有的则躺在其他雕像之上,形成了一块奇异而美妙的桌面。

左右各有十张高背椅,前后也摆放着相同的座位。这些椅子的造型仿佛是由几个女性雕像组合而成,细致而精湛的工艺赋予了它们独特的美感。乳房和私处被嵌入了鲜红的宝石,勾勒出不与现实对应的奇怪星座。

奥黛丽和阿拉娜正好相对而坐,处于最靠近上首的位置。

少女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瞧一瞧,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真是神奇啊,这个风格……唔,是罗赛尔大帝的著作里提到过的萨德主义风格么……”

只是神奇么……这场景可太奇怪,还是说我见识太少,大惊小怪了,或者这种造型的家具在这个世界也属正常?毕竟这里的占卜师都那么……周茗蕊俏脸泛红,伸出右手,幅度很小地摩挲着青铜长桌的边缘,还好是正常青铜的质感,不是什么人体家具,大概可以当作某种艺术品来看。

周茗蕊如此说服自己,维持住了不动声色的表面。

阿拉娜亦是四下打量了一遍,几秒的沉默后,她突地开口,代替周茗蕊回答了奥黛丽的问题:

“你是鲁恩人吧”

“想成为非凡者,就加入黑夜女神教会,风暴之主教会,或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

“虽然绝大多数人一生都见不到非凡,以至于怀疑教会也是同样的情况,甚至在几大教会内部,不少神职人员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仲裁庭,在裁判所,在处刑机关,非凡者依旧存在,依旧在对抗着黑暗里生长的危险,只是数量和黑铁时代早期或之前相比,少了很多很多。”

周茗蕊专注听着,肢体动作却竭力表现出听小朋友讲故事的不在意态度。

依靠柯莱娅残留的历史学常识,她清楚”黑铁时代”指的是当前纪元,也就是第五纪,开始于一千三百四十九年前。

奥黛丽安静听完,轻呼了一口气道:

“先生,你说的我都知道,甚至知道更多,比如值夜者,比如代罚者,比如机械之心,但是,我不想失去自由。”

阿拉娜低笑了一声,含糊道:

“哪有不想付出代价就成为非凡者的!如果不考虑加入教会,接受考验,那你只能去找王室,找家族历史在千年以上的那几位贵族,或者,凭运气寻觅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恶组织。”

奥黛丽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接着慌乱地左看右看,等确定”神秘女士”和对面的家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才追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拉娜陷入了沉默,十几个呼吸后,她扭头望向不发一言安静旁观的”神秘女士”周茗蕊。

见对方不置可否,她才看回奥黛丽,斟酌着说道:

“我手上其实有两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

序列9?周茗蕊暗自嘀咕。

“真的?是哪两份?”奥黛丽明显很清楚序列9的魔药配方代表着什么。

阿拉娜往后微靠,语气不快不慢地回答:

“你知道的,人类想要成为真正的非凡者,只能依靠魔药,而魔药的名称来自亵渎石板,经过巨人语、精灵语、古赫密斯语、古弗萨克语、当代赫密斯语地不断转译,早就有了符合时代特征的变化,名称不是重点,重点是它能否代表这份魔药的核心象征。”

“我手中的序列9配方,一份叫做水手,它能让你拥有出色的平衡能力,哪怕在暴风雨笼罩的船上,也能自由行走如大地,你还能获得卓越的力量,以及隐藏于皮肤下的幻鳞,这会让你像鱼一样难以被抓住,在水中灵活得仿佛海族,哪怕不用任何装备,也能轻松地潜水至少十分钟。”

“听起来很棒,风暴之主的海眷者。”奥黛丽半是期待半是求证地反问。

“在古代,它确实叫做海眷者。”阿拉娜没做停顿,继续说道,”第二份序列9配方叫做观众,至于古代怎么称呼,我就不知道了。这份魔药能让你得到出众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力,我相信你看过歌剧和戏剧,能明白观众代表的意思,像旁观者一样,审视世俗社会里的演员,从他们的表情,他们的举止,他们的口癖,他们不为人知的动作窥见他们真实的想法。”

说到这里,阿拉娜强调了一句:

“你必须记住,不管是奢靡的宴会,还是热闹的街头,观众永远只是观众。”

奥黛丽听得眼睛发亮,好半天才道:

“为什么?好吧,这是后续的问题,我,我想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观众,我该怎样获得观众的配方用什么和你交换?”

阿拉娜像是早有准备,沉声回答道:

“鬼鲨的血,至少100毫升鬼鲨的血。”

奥黛丽先是兴奋点头,继而担忧问道:

“如果我能拿到,我是说如果,我该怎么给你?又该怎么保证你拿到鬼鲨血后,将魔药的配方给我,以及这份配方的真实?”

阿拉娜语气平常道: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等我收到鬼鲨血,就回寄配方给你,或者直接在这里告诉你。”

“至于保证,我想如果有这位神秘的阁下的见证,你和我都会足够放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上首的周茗蕊:

“阁下,您能拉我们来到这里,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伟力,您做的见证,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不敢违背。”

“对!”奥黛丽眼睛一亮,激动赞同。

在她看来,手段让人无法想象的神秘女士确实是足够”权威”的见证。

自己和对面的家伙哪有胆量欺骗她!

奥黛丽半转身体,诚恳望向了周茗蕊:

“阁下,请您做我们交易的见证。”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遗忘了某个问题,太不够礼貌,忙又问道:

“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阿拉娜微微点头,跟着庄重问道:

“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周茗蕊听得愣了一下,放在青铜长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动起来,脑海内霍然闪过了之前占卜的内容。

她往后一靠,收回右手,纤细修长的十指交叉着抵于下巴,微笑看着两人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轻和而平淡地开口:

“愚者。”

第7章 代号

“你们可以称呼我,愚者。

简短的答案很快消逝于恢弘的神殿和弥漫的雾气内,但在奥黛丽和阿拉娜心中,那声音却长久回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没有想到却觉得就该是这种感觉的称呼,完美体现出神秘、强大、诡异等形象的称呼

几秒的安静后,奥黛丽站起身,虚提裙摆,弯曲膝盖,对周茗蕊行了一礼:

“尊敬的愚者女士,请允许我冒昧恳求,您可以做我们交易的见证吗”

“一件小事。”周茗蕊念头急转,以符合身份的方式回答道。

“这是我们的荣幸,愚者女士。”阿拉娜也跟随站起,右手抚胸,弯腰行礼。

周茗蕊右手虚压,微笑开口:

“你们继续。”

阿拉娜点了点头,重新坐下,看向奥黛丽道:

“如果你能拿到鬼鲨血,那就找人送去普利兹港白玫瑰区鹈鹕街的勇士与海酒吧,告诉老板威廉姆斯,这是船长要的东西。”

“等我确认之后,你是给我地址将魔药配方寄过去,还是让我直接在这里告诉你”

奥黛丽思考了一阵,展露笑容道:

“我选择更保密的方式,就在这里,虽然这很考验我的记忆力。”

既然愚者女士答应见证交易,那就表示还有下一次的类似”聚会”。

想着这些,她忽地侧头,目光闪亮地望向周茗蕊,饶有兴致地提议道:

“愚者女士,您介意多几次现在这样的尝试吗?”

阿拉娜沉稳听完,也是一阵心动,忙附和道:

“愚者女士,您不觉得这种聚会很有意思吗?虽然您的力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但世界上总有您不了解不擅长的领域,对面那位明显是出身高贵的小姐,我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经验、见识、渠道和资源,我和她也许能在未来某些时候,帮您完成不方便自己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她看来,自己既然会毫无防备毫无反抗力量地被拉入这里,那就表示主动权在神秘的愚者女士手上,不是想拒绝,想之后不再参与”聚会”,就一定能成功的,所以,还不如更深更好地挖掘这次遭遇的好处,用收获弥补被动与不利。

长桌旁的三方有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资源,不同的消息渠道,不同的神秘领域了解,如果能互相交流,有限合作,将产生无法估计和测量的美妙效果

比如刚才定下的资源交换,比如若自己想杀一个人,完全可以请表面和实质都与自己没任何关系的”聚会成员”帮忙,这会让事情被完美误导去另一个方向。

出身高贵的小姐?我的表现,我的口音这么明显吗?奥黛丽嘴巴半张,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点头:

“愚者女士,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只要聚会变成定期,有的事情,如果您不方便出面,完全可以转交给我们,当然,得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从刚才开始,周茗蕊就在权衡利弊,更多的”聚会”确实能让自己收获更多的非凡奥秘和神秘学知识,有助于将来穿越回去,比如下次”聚会”时就应该会出现的”观众”这份魔药配方,同样的,也能为目前的现实生活获取消息,得到一定帮助。

不过,越多的”聚会”也越容易暴露自身的虚实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都没有只存在好处的事情!周茗蕊再次伸出右手,用指头轻敲着长桌边缘。

考虑到”聚会”的召集和解散都在自身掌控之中,即使暴露出什么问题,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好处明显大于弊端,周茗蕊迅速做出了决断。

她轻敲的动作停止,迎着四道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笑道: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

“不会让你们无条件帮忙。”

“每个周一,下午三点,尽量独处,等我多尝试几次,弄清楚一些事情,或许你们就能提前请假,不用担心会处在不适宜的场合了。”

这就算答应了阿拉娜和奥黛丽的提议。

奥黛丽刚满十七岁,一直备受呵护,少女心性很重,听到愚者女士的回答,顿时忍不住握紧拳头,在胸前轻摆了两下。

“那我们是不是该给自己也取个称号?毕竟不能用真实姓名交流。”不等阿拉娜开口,她眸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道。

虽然自己的真实情况未必瞒得过愚者女士,但对面那家伙也有些危险,不能让他知道我究竟是谁

“好主意。”周茗蕊简短而轻松地回答。

奥黛丽当即开动脑筋,边思索边说道:

“您是愚者女士,来自塔罗牌,那作为一个定期的、长期的、隐秘的聚会,称号得尽量一致,嗯,我也从塔罗牌里挑吧。”

她的口吻慢慢变得愉快:

“决定了,我的称号是,正义”

这是塔罗牌二十二张主牌之一。

“那先生你呢”奥黛丽笑吟吟望向对面的”同伴”。

阿拉娜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

“倒吊人。”

这又是另一张主牌。

“好的,那我们就算是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了”奥黛丽先是开心脱口,接著有点怯怯地看向被灰白雾气笼罩的周茗蕊,”没问题吧,愚者女士”

周茗蕊好笑摇头:

“这种小事,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

“谢谢”奥黛丽明显很兴奋。

接着,她又望向阿拉娜:

“倒吊人女士,可以把刚才的地址再说一遍吗我怕自己的记忆不够深刻。”

“没问题。”阿拉娜对奥黛丽的认真相当满意,又重复了一遍地址。

默念了三次后,奥黛丽兴致勃勃再道:

“听说塔罗牌只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出来的游戏,其实并不具备占卜的功能?”

“不,很多时候,占卜来源于自身,每个人都有灵性,都能交感到灵界,交感到更高层次的关系自身的信息,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这点,更加别说去解读获得的提示了,当他们使用占卜工具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借助工具呈现出来,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梦和解梦。”阿拉娜看了周茗蕊一眼,见她没有表示,便出言否定了奥黛丽的说法,”塔罗牌实际上就属于这种工具,它用更多的象征,更合理的元素,帮助我们更方便更准确地解读提示。”

周茗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得非常认真,只是她精神的发空现象开始变得严重,脑袋一抽一抽地痛。

“明白了。”奥黛丽点头认可,接着又强调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不是质疑塔罗牌,我是听说罗塞尔大帝实际上制作的是另外一副牌,隐秘的,象征着某些未知力量的纸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完成之后,他参照这个,才发明了塔罗牌的二十二张主牌,作为游戏工具,这个说法准确吗”

她看着周茗蕊,似乎想从神秘的愚者女士那里得到答案。

周茗蕊只是微笑,并不开口,将目光投向了”倒吊人”,一副考一考你的模样。

阿拉娜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沉声说道:

“对,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着那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奥黛丽用一种满是向往的语气重复道。

这个时候,周茗蕊头疼加剧,觉得自己与深红星辰、灰白雾气间的无形联系开始摇晃。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她当即决断,沉凝开口。

“遵从您的意志。”阿拉娜低头行礼。

“遵从您的意志。”奥黛丽模仿着”倒吊人”。

她还有好多问题好多想法,完全舍不得结束。

周茗蕊边断掉联系,边笑了笑道:

“让我们期待下次的聚会吧。”

“星辰”再亮,深红光芒像水一样缩了回去,奥黛丽和阿拉娜刚听见”愚者“女士的话语,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愈发得虚幻。

不到一秒钟,”投影”破碎,灰雾之上恢复了寂静。

周茗蕊则感觉自己飞快变重,四周飘忽不在,眼前先是一暗,接着便是灿烂的阳光。

她还在公寓房间内,还站在正中央。

“梦一样那灰雾世界到底是什么玩意?又是谁或者说哪种力量制造出刚才的变化?”周茗蕊低声感叹,满是迷惑,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走向书桌。

她拿起之前放在外面的怀表,确认过去了多久。

“一比一的时间流速。”周茗蕊大概判断道。

放下怀表,脑袋抽痛欲裂的她再也支撑不住,坐到了椅子上,低着头,用左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按摩起两侧太阳穴。

过了许久,她忽地叹了口气,用汉语说道:

“看来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无知者才能无畏,见识到那么神奇的事情,了解到非凡领域和神秘世界后,周茗蕊是不敢再鲁莽尝试古弗萨克语和鲁恩语的”转运仪式”

鬼知道会不会出现另外的情况,说不定更加奇诡,更加恐怖,甚至让人生不如死

“至少得在对神秘学有深入掌握后才能尝试。”周茗蕊无奈地想道。

还好,所谓的”聚会”能为自己提供帮助。

又是一阵沉默,她带着沮丧、失落、痛苦和惆怅等情绪自语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柯莱娅了。”

柯莱娅努力将思绪转回办法和计划,以排解心里的负面情绪。

下周或许能旁听到”观众”这魔药的配方

刚才的”聚会”还真是神奇啊,处在世界不同地方的人,将千里化作咫尺,当面交流,互通有无,呃,这说起来有点熟悉啊

柯莱娅愣了几秒,突地失笑,边手按太阳穴,边低声自嘲道:

“网络交友平台了解一下”

第8章 新的时代(设定微改、阿拉娜触手自慰)

呜~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三桅帆船在一座又一座的波浪”山峰”间起伏,就像被巨人抛飞又接住,接住又抛飞的玩具。

阿拉娜·威尔逊眼中深红褪去,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甲板之上,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

紧跟着,她看见掌中造型古怪的玻璃瓶喀嚓破碎,霜雪化水,融入了雨滴。

短短两三秒钟的时间后,这件古代奇物便彻底失去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一片六角形的晶莹雪花浮现于阿拉娜的掌心,接着迅速变淡,直至不见,似乎内缩于了血肉。

阿拉娜像是在思考什么般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沉静了足足五分钟。

她转过身体,走向船舱入口,刚要进门,就遇见一位同样穿着绣闪电花纹长袍的男子出来。

这有着柔软黄发的男子顿住脚步,看向阿拉娜,伸出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道:

“风暴与你同在。”

“风暴与你同在。”阿拉娜轮廓立体而英气的脸庞不带一点多余的情绪,同样地握右拳击左胸,激起一片波涛起伏。

彼此行礼后,阿拉娜进入舱房,沿着过道走向远处的船长室。

一路之上,她竟然没再碰到任何一名水手或船员,这里安静得仿佛坟墓内部。

船长室大门打开,柔软厚实的深褐色地毯出现于他的眼前,两侧分别是书架和酒柜,一本本封皮偏黄的书籍和一瓶瓶颜色暗红的葡萄酒在蜡烛辉芒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摆放蜡烛的书桌上有一瓶墨水,一根羽毛笔,一架黑色的金属望远镜,以及一个黄铜制成的六分仪。

书桌背后,一个戴着骷髅船长帽、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看着阿拉娜一步一步过来,愤怒地咬牙说道:

“我不会屈服的!”

“我相信你做得到。”阿拉娜平静地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

“你!”中年男子一下怔住,似乎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就在这时,阿拉娜身体微弓,突然前冲,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只剩书桌。

啪!

她肩膀一紧,右手猛地探出,捏住了中年男子的喉咙。

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她手背浮现出个个虚幻的章鱼吸盘,阿拉娜微微一愣,这不是原本水手序列的幻鳞?不,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阿拉娜五指疯狂用力。

喀嚓!

清脆的响声里,中年男子目光大愕,身体被整个提了起来。

他双脚猛烈地抽动,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视线茫然之中,瞳孔开始发散,裤裆位置则渐渐湿润,有恶臭传出。

阿拉娜举起中年男子,伏下腰背,双脚蹬蹬迈开,靠近了旁边的墙壁。

砰!她将中年男子作为盾牌,狠狠撞向了前方,手臂扭曲如同触手。

木制的墙壁应声而碎,狂暴的风雨带着海水的腥潮味道席卷而入。

阿拉娜扭腰摆背,将中年男子扔出了船舱,扔进了山峰般一座接一座的巨浪里。

天色黑暗,风雨呼啸,自然的伟力将一切掩埋。

阿拉娜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用心擦了擦右掌,接着将它也丢向了大海。

退后几步,她一边耐心等待着同伴入内,一边揣测,这是否是因为刚刚那次小小的”聚会”而产生的影响。

“怎么了?”不到十秒,刚才那有着柔软黄发的男子就冲了进来。

“船长逃了。”阿拉娜喘着气,懊恼回答,”他竟然还保留着一些非凡之力!”

“该死!”黄发男子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来到破口处,凝目望向远方,可除了风雨和海浪,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他只是附带的。”黄发男子挥了下手臂,”能找到这艘图铎时代的幽灵船,我们只会有功劳。”

哪怕是大海的眷者,这种天气下,他也不敢贸然潜入水中。

“而且暴风雨如果再持续下去,船长也支撑不了多久。”阿拉娜点了点头,发现木制墙壁上的破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复原。

她深深看了一眼,下意识扭头,望向船舵和风帆的位置。

哪怕隔了重重木板,她也能清楚地知道那里的情况。

没有大副,没有二副,没有船员,没有水手,甚至没有活人

那里空无一物,船舵和风帆在诡异地自行调整。

脑海内又浮现出那位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的”愚者”,阿拉娜忽然叹了口气。

她转头望向外面的狂风巨浪,用又期待又畏惧的梦呓口吻道:

“新的时代开始了”

阿拉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股莫名的悸动中回神。她瞥了一眼黄发男子,后者正忙着检查船长室的残留物品,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去休息一下,”阿拉娜低声说道,”风暴还在肆虐,我们需要保持警惕。”

黄发男子点点头,没有多问。阿拉娜转身离开船长室,沿着幽暗的过道返回自己的舱室。船身依旧在巨浪中颠簸,每一步都像踩在摇晃的秋千上,但她的步伐稳健如常。

推开舱门,一股熟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狭小而简陋,一张窄床、一张小桌,以及墙角的铁箱子,这就是全部。阿拉娜反手锁上门,金属锁扣咔嗒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靠在门上,闭眼聆听片刻——除了风雨的咆哮和船身的吱呀声,并无其他动静。同伴应该还在忙碌,不会轻易打扰。

她缓缓抬起右手,盯着掌心,她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血脉中游走。原本的水手序列能力是”幻鳞”——能让皮肤生成坚硬的鳞片,提供防护和短暂的水下适应。但刚才捏碎船长喉咙时,那浮现的虚幻章鱼吸盘……那不是幻鳞。

“试试看。”阿拉娜喃喃自语。她深呼吸,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非凡之力。起初,什么都没发生。但很快,右手臂开始发热,一阵酥麻从指尖蔓延而上。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波纹,仿佛水面被微风拂过。

渐渐地,手臂变形了。骨骼柔软化,肌肉拉长,五指变换成五根柔韧的触手。它们蠕动着,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颜色从肤色转为深紫,隐隐透着荧光。阿拉娜试着控制它们——触手听话地卷曲,缠绕住床边的铁栏杆,轻轻一拉,栏杆便弯曲变形。

“比幻鳞强多了,”她低声评价,”是变异?还是失控?不……不是失控,我还保有理智。”

但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触手忽然分泌出一种粘稠的液体。液体透明而滑腻,从吸盘中渗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奇异的香气,甜腻而诱人,带着一丝咸腥的海水味,仿佛混合了禁忌的欲望精华。阿拉娜嗅到后,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一股灼热的热流从腹部升起,直冲下体,让她的私处瞬间湿润,内裤黏腻地贴合在皮肤上。

“这是……催情?”她皱眉,试图收回能力。但触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再完全服从。它扭动着,反向缠绕上她的身体,一根触手滑过长袍的下摆,探入大腿内侧,吸盘轻轻吸附在柔嫩的肌肤上,每一个吸盘都像饥渴的嘴唇,吮吸着她的体温,带来阵阵电流般的快感,仿佛无数细小的舌头在舔舐她的敏感神经。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浸润了她的私密处,让那里的褶皱变得滑溜而肿胀,每一次触碰都放大成汹涌的浪潮。

阿拉娜咬住嘴唇,试图压制,但那液体已渗入皮肤,放大著每一次触碰。她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触手更加放肆——一根缠住她的腰肢,紧箍着她的曲线,另一根向上攀爬,钻入衣襟,覆盖住胸口。吸盘收缩,液体涂抹开来,像温热的油膏般均匀分布,包裹住她挺立的乳尖。触手轻轻拉扯、揉捏,那些细小的吸盘轮番吮吸,带来刺痛与快感的交织,让她的乳晕泛起红潮,乳头硬挺得如熟透的果实,渴望更多亵玩。

“该死……停下!”她低吼,但声音已带着一丝颤意,沙哑而媚惑。快感如潮水涌来,高潮在体内层层叠加,她双腿夹紧,努力压抑呻吟,生怕隔壁的同伴听到。船身的摇晃掩盖了些许动静,但她仍用左手捂住嘴,呼吸急促,额头渗出细汗。触手不依不饶,继续探索,一根狡猾地向下钻入她的裤腰,缠绕住她的臀部,然后探向核心——吸盘吸附在她的阴唇上,轻轻拉开那湿滑的入口,液体如春药般渗入,刺激着她的阴蒂,每一次收缩都像电击般让她腰肢弓起。另一根触手则从后方滑入,撩拨着她的后庭,带来一种禁忌的侵入感,层层褶皱被润滑后变得敏感异常。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臀部微微抬起,迎合著触手的节奏。液体让一切变得湿滑而敏感,私处分泌的蜜汁与触手的黏液混合,发出淫靡的啧啧声,空气中充斥着她自身体液的甜腥味。阿拉娜的脑海中闪现出模糊的幻象——那些触手仿佛是活物,贪婪地吞噬她的欲望。第一波高潮来得迅猛,她的身体痉挛,阴道内壁紧缩,热液喷涌而出,浸湿了床单。第二波紧随其后,触手加速蠕动,吸盘如无数手指般按摩她的G点,让她眼前发白,呻吟从指缝中泄出,化作低沉的喘息。第三波高潮如海啸般席卷,她的全身颤抖,乳房胀痛,私处痉挛不止,液体从大腿根部滑落,留下斑斑痕迹。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终于在第三次高潮后,勉强收回能力。触手渐渐退化,恢复成正常的手臂,液体也蒸发无踪,只剩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香气,以及她下体残存的湿热余韵。

她瘫坐在床上,喘息良久,才勉强坐直。手臂恢复正常,但那股余韵还在体内回荡,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敏感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比幻鳞强大太多,”阿拉娜自语,声音沙哑而满足,”攻击性、控制力……甚至附带催情效果,能在战斗中扰乱敌人。但不受控,容易反噬自己。短期内可以用,但不能依赖。”

她回想刚才的异变,脑海中浮现出那笼罩灰白雾气的”愚者”。那次小小的“聚会”,上灰雾的经历……肯定与之有关。或许是某种污染,或是序列的扭曲进阶。

阿拉娜站起身,整理衣袍,推开舱门。风暴还在继续……

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霍尔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不敢相信刚才的遭遇。

她面前的梳妆台上,古老的铜镜碎得一块一块。

目光下移,奥黛丽看见手背处有”深红”流转,如同星辰”纹身”。

“深红”逐渐黯淡,最终隐于皮肤,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奥黛丽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眸中眼波流动,嘴角一点点上翘,忍不住站了起来,弯腰提上裙摆。

对着空气行了一礼,奥黛丽脚步轻快,身体转动,跳起了时下宫廷最流行的“古精灵舞”。

身影翩翩,她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

咚咚咚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奥黛丽刷地停止,摆好文雅的姿态。

“小姐,可以进来吗?您该准备了。”贴身女仆在门外问道。

奥黛丽侧头看向梳妆台的镜子,飞快将笑容收敛,只留下浅浅一抹。

她左看右看,确认形象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温柔开口:

“进来吧。”

把手扭动,她的贴身女仆安妮推门而入。

“噢,它碎了……”安妮一眼就看见了那面古老铜镜的下场。

奥黛丽眨了眨眼睛,语速缓慢地说道:

“呃,是,嗯,之前苏茜进来过,你知道的,它总是喜欢破坏……”

苏茜是一条血统不那么纯正的金毛大狗,是她父亲霍尔伯爵购买猎狐犬时获得的赠品,但非常受奥黛丽喜欢。

“您得好好教训它。”安妮熟稔地收拾着铜镜碎片,怕伤到了小姐。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奥黛丽,微笑询问道:

“想穿哪条裙子?”

奥黛丽略作思考道:”我喜欢吉尼娅太太为我十七岁生日设计的那条。”

“不行,别人会说霍尔家族是不是遭遇了财政危机,一条裙子居然在正式场合穿第二回!”安妮摇头否定。

“但我真地很喜欢它。”奥黛丽语气温和地强调道。

“您可以在家里穿,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穿。”安妮摆出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态度。

“那就赛德斯先生前天送过来的那条,袖口是荷叶边的那条。”奥黛丽隐蔽地吸了口气,保持住优雅甜美的笑容。

“您的眼光总是这么出色。”安妮笑着退后一步,对门外喊道,”第六号衣帽间,算了,我自己去拿。”

女仆们开始忙碌起来,安妮作为贴身女仆,率先走上前,动作轻柔却熟练地解开奥黛丽小姐后背的裙扣。她的手指如蜻蜓点水般滑动,避免触碰小姐的肌肤,却又精准地将丝绸裙子从肩头滑落。奥黛丽微微抬起手臂,任由裙子顺着她的曲线缓缓褪下,露出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她的身体在烛光下微微颤动,胸前的丰盈随着呼吸起伏,粉红的蓓蕾在空气中微微挺立,腰肢纤细而柔软,臀部圆润,腿部修长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

安妮的眼神专注而专业,她弯腰拾起掉落的裙子,递给旁边的女仆,然后从一旁取来内衣和衬裙。她的手掌轻轻托住奥黛丽的腰部,帮助她跨入新的衬裙,布料贴合著小姐的肌肤,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另一个女仆负责长裙,她跪在地上,双手捧起那条袖口是荷叶边的裙子,从奥黛丽的脚踝向上提拉,裙摆如波浪般展开,覆盖住她裸露的下身。女仆的指尖偶尔不经意间掠过小姐的大腿内侧,带来一丝凉意,却被奥黛丽优雅地忽略,她只是微微调整姿势,让一切更顺畅。

与此同时,一个女仆捧着珠宝首饰,小心翼翼地为奥黛丽戴上项链,冰冷的宝石触碰着她温暖的颈部肌肤,激起轻微的鸡皮疙瘩。另一个负责鞋子,跪下为她套上丝缎高跟鞋,手指轻轻按压她的脚踝,确保舒适。纱帽的女仆则从旁调整帽子的位置,轻柔梳理着奥黛丽的金色长发。一个为奥黛丽小姐化妆的女仆,用柔软的刷子在她的脸颊上晕染胭脂,另一个则考虑发型,将发丝盘起,露出她修长的脖颈。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女仆们的动作如一支默契的舞队,围绕着奥黛丽旋转,她们的手指在小姐的裸体上忙碌,却始终保持着恭敬的距离。奥黛丽站在原地,感受着布料一层一层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原本已经十分熟悉的过程这次却让她内心微微悸动,但脸上始终保持着贵族的从容微笑。

当准备接近尾声,穿着深棕色马甲的霍尔伯爵出现在了门口。

他戴着衣服同色礼帽,留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蔚蓝的眼眸满是笑意,但松弛的肌肉、鼓起的肚子、开始明显的法令纹,都无情破坏了他年轻时的英俊。

“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我们该出发了。”霍尔伯爵站在入口处,轻敲了两下敞开的房门。

“爸爸,不要这么称呼我。”奥黛丽在女仆帮扶下站起,故意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

“那我美丽的小公主,该出发了。”霍尔伯爵屈起左边手臂,示意奥黛丽来挽。

奥黛丽浅笑摇头:

“这是霍尔太太,伯爵夫人,我亲爱妈妈的位置。”

“那这边。”霍尔伯爵含笑又屈起右边的手臂,”这是作为父亲的骄傲。”

普利兹港,橡树岛,皇家海军基地。

当奥黛丽挽着父亲的手臂走下马车时,突然被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惊了。

在不远处的军港内,有一艘通体闪烁着金属光芒的巍峨巨舰,它没有了风帆,只剩下瞭望台,并多了两个高耸的烟囱,多了两个分列前后的露天炮塔。

它是如此的雄伟,如此的庞大,以至于停在附近的风帆战列舰们就像一个个刚出生的矮人在簇拥巨灵。

“风暴在上!”

“噢,我的主。”

“铁甲舰!”

一声声惊叹低低交织,奥黛丽也感受到了同样的震撼,那是人类所创造的奇迹,前所未有的海洋奇迹!

过了不知多久,贵族、大臣和下院议员们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半空一个黑点由小变大,逐渐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天空,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让气氛陡然变得肃穆。

这是一个漂浮飞翔于半空的庞然巨物,它有着极其流畅和优美的线条,整体涂装成深蓝色,坚固而轻盈的合金骨架支撑起了装有氢气囊的棉布,下方则悬挂著有机枪口、投弹口、平射炮口的厢体,高燃素蒸汽机的夸张嗡嗡声和尾部桨叶的疯狂转动音构成了震撼人心的乐章。

国王一家乘坐的飞空艇抵达了,带着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威严。

一把竖直向下,柄部是红宝石皇冠的”审判之剑”徽章在厢体两侧反射着阳光,这是奥古斯都家族传承久远可追溯至上一纪的象征。

奥黛丽还未满十八岁,还未参加”介绍仪式”,在皇后引领下正式进入贝克兰德的社交场合,宣告成年,只能安静地在原地旁观,不能靠近。

不过,她并不是太在意,甚至因为不用面对王子们而感觉轻松。

人类征服天空的”神迹”稳稳落地,最先从扶梯下来的是英姿勃发的年轻侍卫,他们穿着红色军礼服,白色长裤,身有勋带,手捧步枪,分成两列排开,静候国王乔治三世和王后、王子、公主的出现。

奥黛丽不是没见过大人物,对此毫无兴趣,反而目光游移,看向国王身边仿佛雕像的两位黑甲骑士。

在这钢铁、蒸汽与枪炮的时代,竟然还有坚持穿全身盔甲的家伙!

那冰冷的金属光泽,那深沉的黑色头盔,都给人沉重、威严、必须服从的感觉。

“难道是更高序列的惩戒骑士?”奥黛丽心中闪过了家中长辈们闲谈时的只言片语,有心见识,却不敢靠近。

随着国王一家的到来,仪式终于开始,现任首相阿古希德尼根勋爵走到了众人前方。

他是保守党成员,到目前为止唯二以非贵族身份成为首相的大人物,因卓越的贡献,被授予勋爵。

当然,奥黛丽知道的更多,阿古希德的哥哥,保守党的主要支持者,叫做帕拉斯尼根,这一代的尼根公爵。

阿古希德五十来岁,身材高瘦,头发稀疏,眼神锐利,环视一圈后道:

“女士们,先生们,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一艘铁甲舰,足以颠覆时代的铁甲舰,长101米,宽21米,高干船舷设计,主装甲带厚457毫米,排水量10060吨,前后共四门305毫米主炮,另外还有6门速射炮,12门6磅炮,18门六管机枪,4具鱼雷发射管,航速可以达到16节!”

“它将是真正的霸主,它将征服大海!”

贵族、大臣和议员们出现了骚动,光是首相的描述就足以让他们想象出这艘铁甲舰的恐怖,更何况实物就在眼前

阿古希德露出少许笑容,又演讲了几句,然后对着国王乔治三世行礼道:

“陛下,请您为它命名。”

“从普利兹港开始,就叫普利兹号吧。”乔治三世的神情相当愉悦。

“普利兹号”

“普利兹号”

从海军大臣,皇家海军总司令开始,这个名字依次传开,最终来到铁甲舰上,由军官和士兵们齐声欢呼:

“普利兹号”

欢庆的气氛中,礼炮连鸣,乔治三世下达了起航试射的命令。

呜~

汽笛声响,一道道浓烟从烟囱喷出,机械运转的动静隐约可闻。

那庞然大物起航了,当它驶出港口,用船艏两门主炮轰击前方无人小岛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轰隆轰隆轰隆

大地仿佛在摇晃,尘埃冲上了半空,飓风肆掠往外,掀起了海浪。

首相阿古希德满意转头,对贵族、大臣和议员们说道:

“从现在开始,那七个自称为将军的海盗,那四个僭越称王的海盗,只能浑身颤抖,等待末日”

“他们的时代结束了,哪怕他们或多或少有非凡之力,有幽灵或诅咒之船,纵横海洋的也只能是铁甲舰”

这时,阿古希德的首席秘书故意问道:

“那他们就不能自己建造铁甲舰吗”

部分贵族和议员暗自点头,认为不排除这个可能。

阿古希德当即流露笑容,缓慢摇头道: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建造这样的铁甲舰需要三个大型的煤钢联合体,需要二十个规模以上的钢铁厂,需要贝克兰德火炮研究院、普利兹船舶研究院的六十名科学家和更多的高级工程师,需要两个皇家造船厂和它们附属的近百家零件厂,需要一个海军部,一个造舰委员会,一个内阁,一个有着卓越眼光的坚定国王和一个年产钢铁1200万吨的伟大国家!”

“海盗们永远做不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抬起双臂,激昂喊道:

”女士们,先生们,巨舰和大炮的时代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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